过斯托洛夫斯基

挚爱老板。什么CP都能吃一吃,不存在拆逆概念的无节操人士。

公平交易(十六)

能拖多久拖多久果然是我的属性,看在我聚餐的时候都在写的份上,请不要打脸,(其实只是因为菜都辣没办法吃_(:зゝ∠)_)呐,大家中秋快乐哟~\(≧▽≦)/~

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昔日那路过的秀才讨了一碗水,便把个桃花一般的美人三魂勾去了七魄,至此寝食难安,心心念念的都是那冤家,终于香消玉殒,只留了个“人面桃花”的故事与人说。此之谓相思成疾。

       幸而咱们要讲的这两位虽也被那月老的红线绕了一遭,却还不到要害了身家性命的地步。诸君不妨向他们学上一学,切莫为个情字寻死觅活。

       话说那冯七本为当局者迷,但聪明人便是聪明人,要点醒也不过一封信的事,根写来的,拢共四句,是刘禹锡的一首《竹枝词》,诗道:“杨柳青青江水平,闻郎江上踏歌声。东边日出西边雨,道是无晴却有晴。”也无怪那一向稳重的先生写到《菩萨蛮》时,把个“關”(关)字变作了墨点。有道是入骨相思不觉露,方察相思已入骨,要把这话比那先生或有欠妥,但论起当时心境,总算也能合上几分。

        倒是李四这边,一路快马加鞭,将肖一干人等都甩在了后头,申时一刻便到了书院。赵伯替那还在教书的先生迎了他进门,李四吃了碗茶,掸掸身上的土跟赵伯嘱咐不必扰了先生上课,便起身上街逛去了。第二天就是十五,街上卖月饼果品的极多,李四瞅着一家“五仁”的模样讨喜,便掏钱买了一包。这一买一卖间,闲聊到一个赏月的好去处——明月楼。也是闲来无事,打听了地方,李四预备去碰碰运气。

       那明月楼在城东,依着山势建成,一条小河蜿蜒于前,古朴的石桥搭了路。说来这楼也没什么出彩之处,单色木雕,四角飞檐各坠着一个锈迹斑驳的铜铃,显然有些年岁了。但这楼建得巧,视野开阔,依山傍水的也雅致,想来文人墨客少不得要夸赞一番。李四走进去敲了敲柜台,正拨拉算盘珠子的掌柜抬起头来,精瘦的脸上一对圆眼,端生得一副精明模样,谄笑着把账本塞到了柜台底下,热切地凑过来,“军爷,什么风把您老给吹来了。底下人不长眼,怠慢了,您老……”李四看得清楚,不过没深究的心,一摆手截住话头,“得了,我就来问,楼上向南的雅间可有人定了?”

       那掌柜的笑僵在脸上,眼珠子左右转了转,面露难色,“爷,这……”“有还是没有?”“您要是今晚来,那便给您留着,后天也成,不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么?十六月色最佳,到时候……”小掌柜识趣地在李四眯起眼之后停了嘴。李四皱着眉问他:“为何明晚不行?”小掌柜赔着笑:“爷,不瞒您说,咱这酒楼能开到现在,多亏一位老主顾。这南向的雅间,向来是留给他的。这……”“那他可曾来下定?”“还……没呢,兴许有什么事耽搁了,爷,您别让小人为难啊。”小掌柜仍赔着笑,李四拉着脸,正巧这时打门外进来一人,替那小掌柜解了围。

      来的这人,正是冯七,原先他散学后有几个学生问询功课,一时兴起多讲了两句,就拖到了现在,急匆匆赶过来,连跟赵伯打招呼都没顾上。你道如何,正是两叶浮萍归大海,人生何处不相逢。这个照面一打,陶掌柜又赔着笑说了些大水冲了龙王庙的客套话,还硬塞了冯七一盒冰皮月饼,好容易才让两人脱身。冯七带着李四在街上逛了逛,一直到天黑才回去。李四把东西撂下,就去了厨房,灶上还温着两人份的饭菜,准是赵伯做的。

      李四摆着桌子,冯七从那堆东西里找出了李四买的五仁月饼,正纳着闷,“我不记得买过五仁的啊。”李四搁好筷子,“那是我买的。”冯七略有些夸张地撇了撇嘴,“我不大爱吃五仁的。”“为什么?”“因为……硌牙。”李四眨眨眼,他对月饼的口味向来不上心,听冯七这么说倒有几分想尝尝,“我试试。”他拆出来一个,捏了捏,的确挺……结实的,一口下去,留了个牙印。冯七在一边憋着笑,李四用力一咬,只听嘎嘣一声。诸位看官且宽心,只是碎了块冰糖。冯七挑了挑眉,李四闭着眼把月饼咽下了肚子,味道还不错,就是费牙些。

       肖一行人带着小熊,半路在旅店耽搁了一夜才到。中秋行人多,三人一狗只订到了两间房,好在李四已然跑到了小山城,还不算太挤。

       肖、根和弗斯科领着小熊到地儿时,赵伯、李四和冯七正吃着月饼。冯七兴致勃勃地请他们尝自己做的豆沙馅月饼,根和弗斯科见肖咬了一口之后表情复杂,极快地转向了赵伯讨吃的。冯七疑惑地咬了一口自己做的月饼之后,一脸歉意地看向了刚刚吃下一整个的李四,后者对冯七眼里那分怜爱十分受用。午饭是李四和赵伯一起做的,清蒸大闸蟹和葱姜梭子蟹都被吃了个精光,两人算是打了个平手。

       肖吃得太饱,被根拉去遛食,弗斯科打着哈欠回屋补了个觉。冯七照旧在书房写字,不过多了一人一狗。李四陪小熊玩了一会球,接着就掇了把椅子盯着冯七写字,小熊趴在榻上打呼噜。说来也怪,头一次被人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却未觉着不自在,这天虽还热着,已没有了夏日聒噪的蝉鸣,冯七恍惚间觉得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。忽然小熊打了个喷嚏,两人互相看了一眼,都笑成了花儿。

       晚饭时候,冯七牵着小熊与李四一道出了门,边逛着边吃了些零嘴。天将将黑下来的时候,有几家猜灯谜的摊子亮了起来。李四见着有趣,冯七便跟着他猜了起来,一盏茶功夫便将摊主的谜破了大半。摊主认得冯七,打趣道,“若先生来猜,我这彩头还是及早送去书院好些。”冯七笑着挑了两条绣竹枝的手帕,一条塞给了李四,一条揣进口袋,牵起小熊往明月楼去了。李四捏着一条手帕,在原地愣了一会才跟上。

       夜色正好,小楼点起了大红灯笼,河里漂着河灯,竟比起白昼也差不上许多。楼上灯暗些,正宜赏月。李四与冯七靠着窗坐下,清冽的银光洒进来,屋里一盏油灯飘忽。也是天公作美,偌大个月亮玉盘一般高高挂着,冯七心情极好地夹着藕片,还与李四喝了几杯米酒。李四端着酒杯,看冯七高兴也跟着乐,“正巧十五,先生可有什么赏月的诗讲么?”“中秋赏月,苏东坡的《水调歌头》唱得最广。要论诗,眼下这景与《春江花月夜》意境最合。”冯七这一高兴,不光将“孤篇盖全唐”的说道讲与他听,更是连带着讲吴中四士都说了个遍。

       他讲得不亦乐乎,他倚着手背笑吟吟地听着,时不时插上一两句。

      “那么,‘何处相思明月楼’就是这楼名的来由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冯七赞许地点点头,托着腮看了会月亮,悠悠冒出来一句,“你说,你怎么就想同我成亲呢?”李四搁了酒杯,收了笑脸正色道:“因为你让我觉着这寻常日子也是有盼头的。我打了半辈子仗,跑遍了大江南北,只有你身边我才觉着安生。”

      “你是说,愿意守着我过寻常日子?”冯七拨着酒杯,眼光落在桌子上的一个点。

         李四一脸严肃地回答:“当然愿意,你高兴怎样过日子,咱们就怎样过日子,全依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 冯七看见他认真的模样总是憋不住笑,以至于他那句“那咱们就成亲吧。”出了口,让李四以为是玩笑,虽如此,还是怕他反悔一般,极快地回了句“好”。冯七笑着又转过头去看月亮,李四苦着脸看向小熊,后者极体贴地把脑袋送了过来让他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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